春日阳光明媚,院中粉嫩的桃花在温和的春风中颤巍巍地摇晃,燕子在房梁间飞舞。

    燕清意喝着茶,望着绣夏偏黄的面色,想着许国所见之人,都不如燕国水嫩,道:“绣夏,本宫从南都带来了一个婢女,名为采枝。方才进宫之时,她被两位太后身边的嬷嬷带走了,劳你去帮本宫打听她的下落。”

    绣夏道:“喏。”

    “本宫不知许国宫规,日后还望姑姑多加指点。”说着,清意从箱子里挑了一对金镯子递给她,绣夏平和的面上带上笑容,连忙谢恩。

    燕清意心中也很高兴,这样随意打赏下人的阔绰之态,才是一个富硕公主该有的模样,对比前世在晋王宫中囊中羞涩,只能靠着月例银子过活的日子,现在何其痛快。她又道:“这些珍奇都是本宫从南都带来,自小把玩,爱不释手,你命人计册入库。”

    这时一个穿藏蓝色宫装的中年嬷嬷走进宫殿,身后跟着八个宫女,手上都拿着瓷器、锦缎、金钗、玉镯之物,她对着清意行了一礼,道:“贵妃娘娘安,老奴魏芳,这是太后赏赐。”

    清意谢过,随后又陆续送来许王、王后赏赐,和各宫贺礼。

    “姑姑,本宫心中还有一问。听闻王后是先王之女,那么太后是……王后的母后吗?”闲下来时,燕清意又唤来绣夏询问。

    绣夏道:“正是。大王的生身父母封为景伯公和景国夫人。”

    太后竟是王后的生母,那王后在宫中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吧,看来日后得尽力讨好她。清意想着,又问道:“本宫对许国王宫诸事皆是不知,却收了各宫这么多赏赐,心中惴惴,不知是否要立刻去向太后、王后谢恩,以防失了礼数。”

    绣夏沉思片刻后道:“太后凤体违和,宫嫔无召不能去桂坤宫拜见。奴婢猜测,大王此刻应正在王后宫中,贵妃前去,恐怕不便。”

    绣夏说话语调柔和,态度很是恭敬,清意又问了一些许国王宫的规矩,以及各宫妃子的喜恶,绣夏皆知无不言。

    清意久坐后身上酸乏,肩上的伤疤今日未换新药,出汗后不免疼痛难忍,她又将肩上伤痛之事告知绣夏。绣夏立刻命平儿去带太医来,为贵妃配药。

    等待御医之时,清意又想到一事,问道:“大王有几子几女?本宫也得为贵子们准备相应的礼物。”

    绣夏瞧着清意,见她风姿绰约,樱桃小口桃花眼,粉面盈盈,与许国的女子不同,带着一点南国的娇柔之色,想来大王定是很喜欢她。

    绣夏凑近小声说:“大王尚无子嗣。”

    燕清意一愣,许王正值壮年,亦无奇怪的癖好,为何没有子女。她猜测那位身份尊贵的王后恐怕有些手段,可能是她暂无子嗣,便把控着后宫,亦不准其他妃嫔生产。毕竟平常富庶人家,庶子生在嫡子之前,都会惹嫡妻不快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晚膳之时,采枝竟然独自回来了。

    燕清意放下正在喝汤的碗,激动地站起来拉住她的手,上下打量了一番,见采枝身上并无异样,只是神色木讷,面色青黄,心事重重的模样,忙问道:“采枝,她们今日带你去哪儿了?你可有事?”

    采枝摇了摇头,说:“公主,奴婢无恙。”她看了一眼侍奉晚膳的宫人们,又说,“奴婢今日身子不适,想早些去休息,还望公主莫要怪罪。”

    绣夏忍不住在一旁打断道:“采枝,娘娘已是贵妃,莫再称公主。”

    妍玉宫中的铜烛台都已点上烛火,辉煌的烛光照在采枝疲倦的脸庞上,燕清意抚摸着她的背,察觉到采枝的衣衫都被汗水浸湿,道:“那便下去歇息吧。”说完,她坐回桌前,命圆儿带采枝去宫女的寝间休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