圆月西斜,宁惜偷溜回家的时候,屋子里早没了光亮,只有一条大黄狗趴在门前的榆树下,听见动静,警惕地站了起来,四处观望。

    好在那母子俩好吃懒做,这个点儿应该睡得跟死猪一样了。宁惜微微听见东屋那边传来鼾声,心里的谨慎松懈下来。

    “姐姐……”宁萌小小声地喊她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小声一点,别被发现了。”她正想着怎么绕道回去,不耐地回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这个人好重啊……我,我快撑不住了。”宁萌闭了一只眼睛,双手还使劲拖着身后人的衣袖。

    “啊。那靠过来一点,姐姐扶住他。”宁惜把搭在肩膀上的手又挪了挪,愈发沉重了。

    “萌萌,去,快去开门。”

    宁萌两步小跑到门前,轻轻支开了门。

    “汪汪……”

    “嘘!不许叫。”正准备进门时,大黄狗突然冲着宁惜背后的人,大叫了两声,被她瞪眼喝住了。

    屋子里,点着微弱的烛火,昏暗的影子在破败的墙面上轻轻晃动。

    宁惜把那个昏迷野外的神秘人缓缓放到在破席上,渡了几口温热的水给他。

    粗略检查了下他的伤势,肉眼可见的基本上都是些刀伤,至于有没有内伤,宁惜不敢确定,但估计是有的,都昏迷成这样了。

    她犹豫了一下,捂住了宁萌的双眼:“萌萌乖,先去小板凳上坐一会儿,接下来的场景少儿不宜哈。”

    支开妹妹后,宁惜慢吞吞地拿出剩余的纱布,消毒药品什么的,准备救人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赚点小钱钱,又得花出去了。赚钱不易的宁惜感到有些心痛。

    别开脸,她轻轻扒开那人的上衣,上药。尽量做到非礼勿视。

    胡乱扒拉的速度有些慌张,不小心戳到那人的伤口,耳边竟传来沉重的闷哼声。

    “啊,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我不是故意的。”宁惜闻声回眸,低头道歉。

    却发现那人并没有醒来,只是痛得。

    忍住双颊的绯红,宁惜故作淡定地给他包扎伤口,心道:吃啥长大的?这么好的身材。

    一切处理妥当后,她才把面壁的宁萌叫回来。

    举着油灯,宁惜把这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:玉簪挽发,锦衣华服,幽兰佩腰,连脚上的鞋子的做工都那么精致……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公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