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主府内院的一处偏院,院子大门拴着锁,平日里很少会有人来,除了每天送饭的时候,大门和里头屋子都是锁着的。

    自从公主大婚,陈苾被关在这里已有近十日,和一开始的狼狈相比,身上又多出许多伤口,大大小小虽然不严重,但也流了不少血。

    门外传来脚步声,没过一会儿,外头的锁开了。

    听见声响的陈苾下意识瑟缩,躲在铺满干草凉席的破床角落里,双臂抱膝缩成一团,脸色十分惊慌。

    每天固定送饭的下人只手端着碗,臭着脸大步走进屋,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,恶狠狠瞪向她,然后把碗扔在桌子上。

    “吃!”

    陈苾头也不敢抬,至始至终躲在床里头。

    被关在这里以后,最开始的几天还好,送饭的人虽然并不情愿,但也没有对她太过为难。

    可是过了没几天,下人就开始对她恶语相加,后来愈演愈烈,甚至动起手来。

    陈苾一旦反抗,就意味着要饿肚子,即使原本每餐只有一碗稀粥,清淡到只有少许米粒。

    今天下人的心情很差,见陈苾装聋,对自己的话没有一点反应,顿时暴躁地猛拍桌子,把在外面积得一肚子火气,全部发泄在这儿。

    “呦,长脾气了是吧?不想吃直说啊,还得让人白跑一趟,架子摆得挺大啊?”

    经历这些天的遭遇,陈苾心里很清楚,越是这种情况越不能吭声,万一激怒对方,自己的处境会更差。

    正当她默默忍受着冷嘲热讽时,院落外突然传来其他人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殿下,就是这里。”

    “门怎么是开的?”

    “应该是送饭的下人……”

    陈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只觉得声音有些耳熟。

    听见外头传来的动静,送饭的下人直接跪在地上,嚣张气焰瞬间熄灭。

    小心翼翼抬起头,陈苾透过破烂的床帏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,灰白破旧的帷布垂下,挡在视线前面,她只能模模糊糊分辨出那个人,还有跪在地上的下人。

    何甯玉手持团扇,微微遮住半面,扇上的熏香勉强盖住那股霉味,视线随意扫过这间屋子,很快注意到桌上那碗半洒的稀粥,还有床帏后的人影。

    快步走到床边,侍女低着头将帷布拉开,露出原本缩在床里角落的陈苾。

    何甯玉目光锐利,一眼就看到陈苾脸上的青紫,还有脖子和手上的淤痕,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