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孩子哭什么。”林凤仙错愕,“快擦擦泪,男孩有泪不轻弹。”

    傅峥抬起眼,见小奶包的哥哥,池天,正有些嘲笑似的看着他。

    傅峥狼狈的快速擦掉眼角的泪,和着热泪一口口咬在窝窝头上。

    香甜,软糯,跟他以前吃的隔夜的食物不一样,这中味道就像是咬在软软的棉花上似的。

    那热度,滑入口腔中,熨帖了他冰冷的心。

    林凤仙递给池天一个窝窝头,“小天,明天你就要上学了,可得争气,好好学,知道么?”

    池天捧着窝窝头,重重点头。

    破旧的小土屋内黑蒙蒙的,一根红蜡泛着点点跳跃着的橘色烛光,为这屋内多了几分暖意跟烟火气。

    几人吃着窝窝头,心思各异。

    “小峥,以后等你好了我也让你去上学。”林凤仙见这孩子吃窝窝头吃的狼吞虎咽的,怕他噎着,递过去一杯温水。

    上学?

    傅峥愣了下,接过那杯水。

    上学是他渴望已久的事,他知道上学能改变命运。

    可待在虎子一家,这等于异想天开。

    很多次他趁着给虎子家放牛的机会,偷偷溜到学校外面,听老师在里面讲课。

    那是他一直向往的地方……

    他竟然有上学的机会?

    “你也很想上学吧。那你可得快点好起来啊。”林凤仙透着笑意,“这样可以跟小天一起上学。兄弟俩也做个伴。”

    傅峥咬着窝窝头,点头。

    这一晚,有希望的中子落在他心尖上,这中子不断抽芽,疯狂滋生蔓延。

    他绝望晦暗犹如囚笼一样的人生,似乎被人揭开了一角,他隐约知道,那笼子外面,是全新的世界。

    林凤仙看着屋子里的三个孩子,面上露出温柔娴静的笑。

    傅峥吃饱后,疲惫痛苦的身躯太困倦了,没一会,就蜷缩在一角睡着了。